六人保持着各自的沉默,不大的教室内只剩下门窗与狂风在不间断地交语着,吱吱呀呀的声响密集且吵闹。
钱进几次三番想要说些什么,但终究还是作罢。
徐游看着外头始终不停歇的雪势,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。
严嵩摩挲着双手,随着掌心逐渐发烫才停了下来。
方知才看了看郑苑,又看了看姜灵昭,无果,双臂环抱于胸前,倚靠着木桌,一言不发。
郑苑低敛眉眼,似在思索着什么。
姜灵昭刚从思绪中跳脱出来就看到上述场景。
一切被认为难的事物的难就难在它的未可知性,这样的未可知性是建立于对知识漫无边际的恐惧,换而言之,如若,她将所有可能和不可能被用到的知识都印在脑海中,这样无由来的恐惧就会自然而然的消散。
这是其实是一个不可能做到的设想,因为知识是永无边际的,任何已知的边际都是人类自行定义的,人类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几乎是深埋于骨血之中的。
但...廷级选拔考试显然与那些漫无边际的未知事物是没有可比性的,它其实是能被规范画出边际的。
安越国的成立仅有几百年的历史,廷级选拔考试纵然就是要钻牛角般出题,也不可能出其左右。
按照这个逻辑而言,最万全的准备就是通晓安越国上下百来年的历史、人文、自然等方方面面的一切。
虽然这看起来也像是个几近无法完成的任务,但与那真正漫无边际的不可预料到的知识相比较而言,前者是有可能完成的。
姜灵昭把她的想法公之于众,短暂的哑然之后,这五位沉默已久的夫子是再忍不住要说上些什么了。
钱进拍案而起,激动地说道:“我负责去找书!揽月城也好,遂月城也好,要说别的不一定,但找书的路子我还是有的!只要你需要,甭管什么正史还是野史的,我都给一应找全乎!”
徐游看似不如钱进那般激动,但那急不可耐的语气还是暴露了她的心境。
“我这就去把家中收藏的典籍一应搬到学堂来!这么些年做夫子也没别的爱好,除了喝点小酒外,就是爱收藏些文人志事,有流传至今百来年前的,就是近些年的也不少!要是这些对你能有用处,我再去找我那做典当的发小多索要些!”
严嵩是这五位夫子里最喜阅览群书的,家中也是最为富裕的,家中的藏书多到令人发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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